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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6日下午，備受網文圈矚目的閱文集團與平臺作者的首次懇談會如期舉行。
此前，因閱文合同細則鬧得沸沸揚揚的諸多問題，不僅使閱文新上任的管理團隊措手不及，這場聲勢浩大地抗議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。除了層出不窮持續(xù)發(fā)酵的新瓜舊瓜、真瓜假瓜外，甚至還憋出了“五五斷更節(jié)”等更加具體的行動綱領。
而在閱文隨后發(fā)布的懇談會通稿中，標題被定為《閱文新管理層改革舊合同：明確著作人身權歸屬作者、財產權的收益規(guī)則，免付費模式由作者選擇》。嗯，有點長，有點《張二狗野蠻成性殺害父親十萬火急恩仇慘案記》內味了，但也確實能讓人一目了然的讀出問題根源。
拋開讓人頭皮發(fā)麻的法律條文不談，歸根結底，當下網文圈的問題，還是在于“時代變了，蛋糕怎么分”這件事兒上。
正如閱文所言，“作家和平臺是魚水關系，大家一路相互扶持，才有了產業(yè)今天的局面。大家的價值方向是一致的，應該一起做大蛋糕?！?/p>
前陣子硬糖君看《葉問3》，中國拳師在美國抱團開武館的時候，也是這么跟中華商會說的。
要想理清這次小說版權之爭，還是得先弄明白圍繞小說版權展開的各種權利的前世今生。
懇談會上，閱文集團新任CEO程武提到了著作權所包括的著作人身權和著作財產權兩個概念。其中，著作人身權，是作者不可轉讓、不可剝奪的權利，并屬于作家獨有。
那著作人身權包括什么呢？
發(fā)表權、署名權、修改權以及保護作品完整權。
簡而言之，就是作品是否公開、公開后的署名占有、對作品的修改以及保證作品完整性不被篡改的權利。
這其中，最重要的是署名權，因為署名權直接影響作者因作品所獲得的聲譽、名望。而在法律定義中，著作人身權是與作品價值本身無關的，與作品價值有關的權利，均包含在著作財產權中，也就是各大平臺與作者簽署授權協(xié)議里所要求的一系列作品的權利轉讓。
在作品的權利轉讓中，最著名的例子怕是關于《鬼吹燈》版權的狗血故事。目前廣為流傳的版本是：天下霸唱在2007年僅以十萬塊錢的代價，就將《鬼吹燈》完整的8部全版權賣給了起點中文網。更慘的是，這紙合同讓天下霸唱之后無法繼續(xù)再以《鬼吹燈》系列為名進行創(chuàng)作。
《鬼吹燈》版權案最近又被高調提起，時間點甚至就在閱文換帥前幾天。個中情由，除了《龍嶺迷窟》的熱播，也讓人猜測是否為此次“版權運動”的先聲。
對于曠日持久的《鬼吹燈》版權案，硬糖君仔細研讀過2019年10月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的終審判決，先對目前流傳的說法做個補充訂正。
首先是錢的問題，不過，這在《鬼吹燈》案里倒是小事了。10萬塊賣斷《鬼吹燈》的說法不確。
就在10萬塊協(xié)議簽訂同一天，雙方再次簽訂協(xié)議。約定了暫命名《魁星踢斗》的天下霸唱新書，以轉讓費稅前150萬元受讓權利給玄霆公司。如作品售出影視改編權，天下霸唱將獲得改編報酬的40%。同年10月，玄霆公司與天下霸唱又簽訂《補充確認書》，確認《鬼吹燈II》就是原協(xié)議作品《魁星踢斗》。
也就是說，《鬼吹燈II》的版權受讓費為150萬元，影視改編收益另計，作者按40%分成。放在IP還未起勢的2007年，也不算小錢了。
更重要的是圍繞《鬼吹燈》的著作權糾紛。按照最新的判決，天下霸唱可以在新作品中寫“胡八一”，但不能使用“鬼吹燈”。
在“牧野詭事侵權案”中，“鬼吹燈”被法律認定為“知名商品特有名稱”，相關權益歸玄霆（起點母公司）所有。因此，使用“鬼吹燈”標識的《牧野詭事》被認定為不正當競爭。
江蘇高院的判決中明確了經營者對商品長期銷售、使用、宣傳、推廣，使其成為知名商品的貢獻。除創(chuàng)作者外，經營者對知名商品的權益也受法律保護。
“創(chuàng)作行為的結果是產生著作權，但因著作權與知名商品特有名稱的權益產生方式的不同，創(chuàng)作行為本身并不能產生知名商品特有名稱權益?！迸袥Q書中寫道。
硬糖君用自己基礎的法律知識和豐富的文娛產業(yè)知識翻譯一下：作者能夠創(chuàng)作優(yōu)秀的小說，但互聯(lián)網傳播、商業(yè)化運作、全鏈條開發(fā)，才能使“作品”成為“知名商品”，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“IP”。
這樣，也就出現(xiàn)了在很多人看來很“不講道理”的霸唱不能寫鬼吹燈問題。
說真的，硬糖君能理解。作家貢獻的是真才華，資本家砸的也是真錢，小說版權問題就是這么復雜而充滿內在矛盾。
在“摸金校尉侵權案”中，上海市浦東新區(qū)人民法院就判決，玄霆公司所主張的人物形象等要素首先是由張牧野（霸唱）創(chuàng)作，在沒有約定明確排除張牧野相應權益的情況下，張牧野作為原著作者，有權使用其在原著小說中的這些要素創(chuàng)作新作品。也就是說，霸唱有權使用“胡八一”“王胖子”“雪莉楊”這些名字繼續(xù)創(chuàng)作。
圍繞《鬼吹燈》版權的官司層出不窮又曠日持久，而真正的《鬼吹燈》系列早成絕響。
《鬼吹燈》的問題，是國內版權、IP業(yè)迅速發(fā)展過程中產生的歷史遺留問題。當年沒人能夠意識到版權的價值如此之大，正如同30年前，沒人意識到如今的房價如此之高一樣。
在網絡文學這條產業(yè)鏈中，平臺簽約作者支付稿費并提前買斷版權進行代售，與作者分享第一次版權出售的經濟價值，幾乎是行業(yè)內約定俗成的潛規(guī)則。
至于版權賣了多少錢，被誰買走的，其實作者并沒有太多發(fā)言權。隨著網文內容供應過剩，行業(yè)飽和，除頭部作者外，腰部和尾部作者更多期待的，也只是版權出售后的一筆額外收入。
作者與作品版權的權益斷裂，始于這種傳統(tǒng)的版權代售模式。而傳導至IP孵化的成品端，則是版權購買方出于開發(fā)風險考慮的萬全之策。
在這行里，比起失敗，更怕成功。
一不小心開發(fā)出了爆款，部分版權、后續(xù)版權不在手里，開發(fā)方就會陷入有苦難言、為他人做了嫁衣的尷尬境地。
前作買來幾十萬，辛辛苦苦做成了，續(xù)作往往一千萬起跳。在商言商，一頓操作猛如虎，自己栽樹別人乘涼的事兒，恐怕也沒人愿意干。
如果說作者什么好處都沒有，也不盡然。由于著作人身權的存在，署名權是最低保障。一部作品揚名立萬，稿費自然水漲船高。大多數(shù)開發(fā)方當然希望由原作者續(xù)寫后面的內容，但對于原作者而言呢？這本版權都賣了，我寫后傳換個名字，全版權再賣一遍一手貨，豈不是更爽利。
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。歸根結底，都是逐利。
前幾年，IP孵化熱火朝天的時候，影游聯(lián)動、中國漫威、泛娛樂內容矩陣，概念隨抓隨有，版權賣的風生水起。別說影視版權拆成網大和院線兩塊賣，就連舞臺劇的版權都不乏買家。國內賣完了，海外還能再賣一次，那簡直是版權市場之春。
然而好景不長，隨著資本退溫、版權市場供給飽和、游戲版號收緊、影視題材限制以及一系列針對文化市場的監(jiān)管政策出臺，版權市場一時間從香餑餑變成了隔夜冷飯，成交量和成交額均不容樂觀。
另一方面，孵化IP的玩法愈發(fā)多元化，除了作為產業(yè)鏈最上游的小說外，諸如“一人之下”、“唐探宇宙”、“白夜宇宙”等新興的頭部IP已經不再局限于原有的孵化模式，轉而通過漫畫、影視等文化品類整合世界觀。
這就好比，原有的蛋糕不僅縮小了，還要被外來因素分走好幾塊，這導致原本小說版權市場中僧多粥少的局面更加嚴峻。
除了外部因素，源自網文內部的因素也讓版權生意變得舉步維艱。
在網文產業(yè)的發(fā)展進程中，對生產內容的速度要求不斷提高。原本的一天一更都開始無法滿足讀者的胃口，一天兩更甚至三更成了常態(tài)，這還不算逢年過節(jié)“慶祝一下”所需要的提前屯稿。高產作者的標準已經不再是日更一萬字，甚至日更兩萬字的效率比拼都不稀奇。
逐漸轉成全職作者的創(chuàng)作者們一方面需要筆耕不輟獲取稿費維持生計；另一方面還需要迎合用戶，力求作品達到分銷要求。那么不可避免的出現(xiàn)作品同質化、套路化甚至低俗化等問題。
戲言所講，但凡盜墓的必然有個胖子，官場的25歲就得副廳，經商的借錢至少一百億起步，霸道總裁的必須三分譏笑三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，也不全是無稽之談。
反觀近幾年版權賣的風生水起的作者，傳統(tǒng)出版出身的竟然后來者居上了。最具代表性的比如馬伯庸，無論是《長安十二時辰》還是《古墓局中局》，都算是大眾向的口碑作品，具有較高延展性。
那么，IP賣的究竟是什么？
是設定還是腦洞？是故事還是文筆？是世界觀還是作者的自帶流量？
硬糖君就說得直白些吧，此次版權之爭的本質，不會是創(chuàng)作層面的訴求，而更像是分贓不均的內訌。
這是行業(yè)低谷期，利益共同體的一場重新談判。
網絡文學25年，從1995年的榕樹下、龍的天空；到2003年的起點、掌閱；再到2013年合并后的閱文集團；從“流量紅利”發(fā)展到了“IP全產業(yè)鏈的對決”。
商業(yè)上，網絡文學經歷了“興趣寫作”、“付費閱讀”、“版權分成”、“免費閱讀”的進化。市場越做越大，內容越做越多，一不小心，將自己從邊緣閱讀文化做成了主流閱讀文化。
而時至今日，隨著用戶對閱讀體驗需求的提高，網絡文學的發(fā)展也面臨著同步升級的瓶頸期。做大市場的蛋糕，也是平臺也好，作者也罷，謀求未來發(fā)展的共同選擇。
就如同“免費閱讀”的大趨勢不是避而不談就可以阻擋的，亟需解決的“版權合作模式的升級”也是雙向選擇中不能繞開的核心一環(huán)。
對于平臺而言，更精細化的運營不能再停留于“口號”中。作者究竟更適合做線上分銷，走商業(yè)寫作路線，還是圍繞版權，苦練內功，爭取拿出品貌出眾的高質量作品。除了對作者寫作特點的了解外，還需要從激勵制度、合同制定上采取差異化扶持。
指導愿意商業(yè)化寫作的作者滿足當下快餐用戶的口味，服務好付費閱讀的用戶或免費閱讀的用戶，讓他們獲得更多地勞動收益而不再糾結于并不現(xiàn)實的版權出售所得。
同時，讓苦練內功的作者能夠更深度的參與到版權開發(fā)中，共享版權孵化后的多次收益。這不僅僅是作者進行優(yōu)質內容創(chuàng)作的動力，也是作者持續(xù)進行創(chuàng)作的保障。
而回歸問題的本質，IP孵化中，究竟有價值的是什么？
應該是一個完整世界觀的輸出和產生。世界觀中，包括了人設、故事、敘事方式以及想象力。有價值的并不是排列組合后的漢字，而是文字背后所飽含的思想。
失去原作者，亦等同于失去思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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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)針對具體風水等問題進行求助或咨詢；
4)問自己或他人的八字、六爻、星盤、手相、面相、五行缺失，包括通過占卜方法問婚姻、前程、運勢，東西寵物丟了能不能找回、取名改名等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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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「飯圈」亂象行為，主要表現(xiàn)為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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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)粉絲互撕謾罵、拉踩引戰(zhàn)、造謠攻擊、人肉搜索、侵犯隱私
3)鼓動「飯圈」粉絲攀比炫富、奢靡享樂等行為
4)以號召粉絲、雇用網絡水軍、「養(yǎng)號」形式刷量控評等行為
5)通過「蹭熱點」、制造話題等形式干擾輿論，影響傳播秩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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