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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來網絡招聘領域頗為熱鬧。一邊是老牌的招聘巨頭前程無憂,決議私有化退走納斯達克;另一邊是移動新秀Boss直聘在納斯達克風光上市,并在上市首日股價即飆升95.8%,市值拉升至148億美元,折合人民幣952億元一度逼近千億市值,一舉刷新了互聯(lián)網招聘平臺在美股上市的歷史記錄。
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兩者的一來一走頗具隱喻色彩,這似乎也標志著舊的PC時代大幕已經臨近終結,而以智能化、移動化為代表的新網絡招聘時代正在到來。
借著移動互聯(lián)網時代的東風,在線招聘在過去10年間經歷了又一輪爆發(fā)式發(fā)展。作為參與這場在線化大潮的一員,Boss直聘僅僅用了7年多時間,就在由中華英才網、智聯(lián)招聘、前程無憂等PC三巨頭籠罩的舊格局之下撕開了一條口子,逐漸站上了行業(yè)第二位置,成了在線招聘領域名副其實的一匹黑馬。而BOSS直聘能夠發(fā)展如此之快,與其對行業(yè)舊模式的革新有很大關系。
從行業(yè)特質來說,在線招聘市場是個典型的雙邊市場,平臺一邊連接著B端的用人企業(yè),另一端則連接著C端的求職者。而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之內,由于B端客戶才是網絡招聘平臺的“金主”,所以網絡招聘平臺的很多基礎設施建設,都更傾向于B端市場的需求,而甚少考慮C端市場的需要。
這樣的供給邏輯使得平臺在用戶基數有限的情況下,隨著網絡招聘平臺企業(yè)規(guī)模擴大,招聘效率開始急速降低,中小企業(yè)面臨的“招人難”問題依舊沒能得到很好地解決。很多企業(yè)為了提升自家招人的速度,不得不打廣告將自己的招人需求置頂,但這樣的方式雖然增加了招聘企業(yè)的招人成本,但不一定能夠取得其想要的成績,效果自然大打折扣。
另外,過去以B端為中心的發(fā)展模式,使得企業(yè)與求職者之間只能進行單項溝通,整體溝通效率很低。
作為從傳統(tǒng)在線招聘行業(yè)里面出來的人,Boss直聘創(chuàng)始人趙鵬對這一切心知肚明。為此,他開創(chuàng)了兩個方面的創(chuàng)新:一是建立以用戶為中心的在線招聘新模式,通過“直聘”的“去中心化”模式贏得用戶,從而增強其對B端用人企業(yè)的話語權;二是推進以社交匹配和算法推薦的移動化策略,使用戶與意向企業(yè)之間形成高效的“人崗匹配”,從而提升企業(yè)和用戶雙邊市場的滿意度。
BOSS直聘的新模式由于戳中了行業(yè)痛點,很快便在迅速到來的移動化浪潮中流行了起來。作為模式開創(chuàng)者,Boss直聘憑借其先發(fā)優(yōu)勢,也坐上了網絡招聘新時代的“頭把交椅”,睥睨競對好不威風。招股書顯示,截止今年3月份,Boss直聘的平均MAU已經達到了3060萬,單以MAU來計算,Boss直聘已經成了業(yè)內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在線招聘平臺了。
不過,在Boss直聘飛速增長的背后,其為推動增長所做出的系列舉措,也開始顯露出了明顯的“后遺癥”。
首先,是止不住的虧損“失血”。招股書顯示,2019年、2020年和2021年一季度,其凈虧損分別為5.02億元、9.42億元和1.76億元,經調整凈虧損分別為4.68億元、2.85億元和1.28億元。僅用了三年時間,Boss直聘就虧掉了9億元,其虧損之快可見一斑。
而導致其開支和虧損增加的很大原因,還在于其廣告營銷費用的增大。數據顯示,2019年市場推廣和廣告投入費用是9.17億人民幣,而到了2020年,這一數字上漲到了13.47億,增速超過了60%。也就說Boss直聘花了逼近14億的廣告營銷,導致了多達9億元的虧損。
而在2021年第一季度,Boss直聘的營銷費用更是花了6.19億,是2020年第一季度的2倍,其也同樣未能實現盈利。不過,目前Boss直聘也意識到僅僅通過燒錢營銷難以持久,其也在嘗試社交招聘等新方式,但在該模式尚未成型之前其仍擺脫不了燒錢擴張的舊模式。
在其披露的招股書中,Boss直聘曾對外透露稱,其上市所募集資金仍將有相當比例用于市場營銷??梢娫谖磥硪欢螘r間內,Boss直聘對營銷的依賴仍不可避免。
其次,高速增長之下由于審核不嚴帶來的灰產問題日益浮現。此前985高校大學生李文星誤入傳銷組織殞命一案,曾讓Boss直聘一時風聲鶴唳。隨后Boss直聘加強了審核,但新的網絡灰產換了個身法,又在野蠻生長的Boss平臺重新上架了。
此前很多公司假借招聘生活助理、董事長秘書等為名,對外招提供性服務的女性,一度引發(fā)輿論的普遍譴責。而在這些招聘亂象中扮演“守夜人”角色的Boss直聘,自然難辭其咎。
從根本上來說,Boss直聘選擇放松審核,本質上還是其在做商業(yè)上的一種取舍,即寄希望于通過增長掩蓋一切現實矛盾。事實上,作為其商業(yè)化的兩翼,用戶和雇主的增長對于營收模式單一的boss而言,幾乎是其在“頭把交椅”尚未坐穩(wěn)的情況下的無奈之舉。
招股書顯示,Boss直聘在營業(yè)收入中為企業(yè)提供在線招聘服務占營收的99%,其他收入僅占營收的1%。相比之下前程無憂在收入上更加多樣化。前程無憂在校園招聘,培訓,評估公司薪酬等方面占比達到41.79%。招聘業(yè)務起家的前程無憂,在多樣化戰(zhàn)略下已逐漸降低公司對招聘業(yè)務的依賴。
另外,這種單一的盈利模式,也讓Boss直聘在面對虧損時顯得力不從心。因此,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講,在上市融資的同時加碼新業(yè)務則成了Boss直聘的必然選擇,而發(fā)力更加下沉的藍領市場就是其做出的重要嘗試。
據Boss直聘財報中的用戶結構數據顯示,其白領人數為1.79億人,占比為55%,藍領和大學生用戶分別占28.8%和16.2%,相比白領用戶群體,Boss直聘的藍領用戶階層,顯然還有很大的增長空間。Boss直聘也在其招股書中明確表示,上市所募集資金將有相當部分用于拓展藍領市場。
不過,相比白領和金領群體來說,基于藍領用戶帶來的AARPU(每付費用戶收益)更低,這意味著商業(yè)化變現的難度加大。2020年,Boss直聘的平均ARPPU為864.2元,而同賽道的獵聘、前程無憂早已進入幾千元的序列??梢?,藍領市場或許在短期之內還很難破解其盈利難的問題。
從當下來看,回歸服務本身或許才是對Boss直聘來說更為重要的事。畢竟,相比前程無憂、獵聘和智聯(lián)招聘等平臺來說,Boss直聘目前的商業(yè)化還比較初級,其可挖掘的空間還比較大,未來隨著平臺用戶基數的增多,并不缺乏新的商業(yè)化空間。
但擺在當下的重要問題是,作為重要的服務性行業(yè),Boss直聘在網絡招聘領域建立的護城河還能否長久保持。
一方面,一直以來把錢花在營銷上的Boss直聘,難免在業(yè)務上失焦。比如,大量的錢被用于營銷獲客之后,Boss直聘很難有更多的錢,用于了解新入駐的求職者與雇主在當前階段的真實意圖,長此以往必然會削弱其原本存在的直聘優(yōu)勢。
另一方面,直聊模式雖然是行業(yè)創(chuàng)新,但可復制成本較低,行業(yè)護城河并不穩(wěn)固。比如,Boss直聘的直聊模式,被行業(yè)競對用于自己的產品迭代上。如今智聯(lián)招聘、獵聘、拉勾網、斗米等互聯(lián)網招聘平臺紛紛上線直聊功能,以提升招聘雙方溝通效率,直聊已經成為行業(yè)標配。
可見在可預見的將來,無論是單純的燒錢營銷,還是直聊模式衍生出來的新模式,對boss直聘來說都將不再是其獨有優(yōu)勢。而隨著在線招聘行業(yè)進入穩(wěn)定發(fā)展期,傳統(tǒng)野蠻生長的方式也將不再適用,屆時回歸服務本身終將成為核心關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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