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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/鋅刻度
撰文/ 黎炫岐
編輯/ 高智
“2元一支的中性筆已經(jīng)成為時代的眼淚了嗎？”
為了買一支筆應急，“90后”陳謙走進一家文具店，打量了一圈貨架上的筆后，他顯然被這些筆的價格驚到。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中性筆，動輒價格超10元，而如果商品標簽上寫有“限定”二字，國產(chǎn)的價格基本上不會低于20元，即便所謂的“限定”僅是外殼，日產(chǎn)的價格則更高，30元-50元的比比皆是。
事實上，如果你隨手翻開一位中學生的筆袋，或是打開他書桌上的筆架，不難看到一些你或許沒聽過的品牌名，比如ZEBRA斑馬、百樂或派通，如果這些筆的筆殼上印有柯南、三麗鷗或者熊本熊等IP形象，那么眼前這些筆的總價或許是你一個月甚至好幾個月的工資。
當“90后”忙著省錢蹲臨期食品，不少“10后”卻愿意花成千上萬元買限定筆。而中學生們的“筆圈”生意，也遠比你想象中混亂復雜。
走進高中生林林的臥室，最先吸引目光的一定是書桌上陳列的密密麻麻、五顏六色的筆。這些筆是林林的“心頭好”，其中大部分都是日本文具品牌斑馬的整套限定款，分門別類放置在亞克力的筆架中。
“以前這些筆架里還有百樂和一些國產(chǎn)筆，現(xiàn)在只有斑馬了。”林林第一次被斑馬的限定筆吸引，是在讀大學的表姐家里看到一筆袋筆殼上印有柯南的中性筆，“本來覺得看上去也平平無奇，但試用了一下覺得筆感和普通的中性筆差別很大，非常好寫。”一問價格，“五六十元一支，第一反應就是勸退。”
而她真正對斑馬有印象且開始入坑，則是在社交平臺翻到同齡人曬出的斑馬和迪士尼公主系列的聯(lián)名限定款，“少女心一下被戳中了。”
為了買到屬于自己的第一套限定筆，彼時還是初中生的林林費了不少精力。畢竟限定款售賣周期短，國內(nèi)進貨渠道較少，不及時購入的話很快就會斷貨，只能等待筆圈里的其他人轉(zhuǎn)手，因此售價水漲船高。
林林一有時間就在二手交易平臺或者社交平臺蹲著搜索，看能不能撿漏收到這一款，“最后蹲了大概五個月，從三位賣家那兒湊夠了公主限定的全套16支，“因為買得比較早，差不多40元-50元一支，一共花了七百多元，現(xiàn)在這一套基本上單支市場價是80元-110元。”
自從湊夠了迪士尼公主系列，林林便一發(fā)不可收拾，加了不少“筆圈”群，又先后高價收入了許多經(jīng)典網(wǎng)紅款斑馬限定，包括柯南的第一、二代、三麗鷗、哆啦A夢、不二家等，“這些限定款的價格不一，比如不二家全套花了1000元，哆啦A夢一套200元。”林林大概計算了一下目前她的“藏品”總價，“至少花了四五千元。”
“可以說，初中到高中的所有壓歲錢和不少零花錢都花在了筆上。”林林告訴鋅刻度，“買筆買得最瘋狂的時期也是學習壓力最大的時期，中考前高價入手了好幾套限定款，經(jīng)常學習到深夜了，還想再逛一逛看能不能撿漏到一些絕版限定，因為花的是自己的壓歲錢，爸媽也沒有過多干涉。”
升入高中后，林林淘筆的時間少了很多，但買斑馬限定筆仍然是她發(fā)泄學習壓力的重要途徑，“我最近定下的目標是，等我考上心怡的大學，第一件事就是入手被炒到5000多元的斑馬花草茶限定全套。”
事實上，像林林這樣的中學生正成為“筆圈”的主力軍。在微博上搜索“斑馬”，相關話題的討論度達到1.3萬，而“斑馬限定”的超話共有1029粉絲，“斑馬筆”的超話也共有3433粉絲。在小紅書上，“斑馬筆”的相關筆記多達8萬余條；在抖音、B站等視頻平臺也不乏相關視頻。
小紅書上不少學生曬出自己的收藏
鋅刻度則留意到，參與討論的用戶不乏中學生，“看著我的限定款們，上學都更有動力了”、“從初中開始入坑，買的筆感覺用到大學都用不完”、“還在讀高中，入坑一個月，一萬塊的壓歲錢全用光了”……
其中，有不少學習文具博主都是中學生或者大學生，而他們發(fā)布的相關筆記或視頻內(nèi)容中，書桌上堆得密密麻麻的斑馬限定筆可謂“標配”，評論區(qū)則不少人驚呼“大戶人家”、“這簡直像是文具店”、“這一書桌筆夠我兩個月工資了”……
“其實價格被炒得很高的主要還是限定款，最混亂的也是限定筆圈。”20歲的大學生閔亞曾經(jīng)也入坑“筆圈”多年，“我從初二開始入坑斑馬限定筆圈，高中時因為零花錢變多了一些，攢錢h入也h出（高價入，高價出）了不少限定，還做了一段時間的學習博主。”
閔亞坦言，滿滿一筆架的限定筆和社交平臺上的高贊，都曾真切地讓她感到開心，“也確實會覺得增加了學習的動力。”但是，筆圈越來越多的亂象，最終讓閔亞在轉(zhuǎn)出最后一批筆后選擇了“退坑”。
閔亞最難以忍受的亂象是“高價倒賣”。“我可以理解物以稀為貴，限定款在筆圈的轉(zhuǎn)手價肯定是會比較高的，但是這幾年越來越離譜。”閔亞舉例稱，她剛?cè)肴]多久找代購入手的斑馬不二家限定，一套8支也才100元左右，“如今被炒到100元都不一定能買到一支，我之前在群里看到有群友花2500元收了5支。”
“因為一般來說新版的限定款價格還不算太離譜，基本上找日本代購預定也能買到，文具店淘一淘二三十元也有。但是新出的限定沒有以前的好看，一入筆圈，你沒有幾套絕版的限定好像就拿不出手。”林林認同閔亞的感受，“入圈入得早，退圈時可能就賺得更多。比如現(xiàn)在被炒到五千多元一套的立頓限定，可以說是身價不知道翻了多少倍。原因就是一套絕版筆可能會轉(zhuǎn)手好多次，轉(zhuǎn)手一次身價就升一次，甚至還有在網(wǎng)上直接拍賣筆的。”
鋅刻度留意到，在小紅書、微博等社交媒體平臺，也有網(wǎng)友指出這種“高價倒賣”的亂象，發(fā)布筆記質(zhì)疑一位筆圈大博主為“倒賣姐”，“花草茶的筆（你花）4000買的，轉(zhuǎn)手賣7000元。”而其提到的這位博主，大部分筆記都為限定筆的打包視頻，標題則多為“2000元+的斑馬限定”、“身價飆漲到四位數(shù)的派通公主”、“全網(wǎng)唯一一支獨立價值10000元+的打包視頻”等等。
這種高價倒賣的筆圈風氣，正勸退“閔亞們”。在社交媒體平臺，也有網(wǎng)友如此寫道退坑經(jīng)歷，“我對現(xiàn)在筆群價格濫漲的風氣很失望。今天是我正式入筆坑的整整三年，三年說長不長，說短不短，但我也決定半退坑了。作為一個還沒有經(jīng)濟能力的學生，算下來我在筆坑中居然也花費了幾千多。而且最沒想到的是我在圈子里花費最多的時候反而是住校后，三個月可以花費千元……讓我下定決心退坑的是因為現(xiàn)在筆圈的烏煙瘴氣和肆意妄為的抬價，特別是各種限定。”
除此之外，林林提到，“不僅是高價轉(zhuǎn)賣，很多博主或者筆圈販子還會以福袋的方式打包出售。但很多福袋都會踩坑，很考驗運氣。比如一套兩三百甚至五六百的福袋，其中可能只有一兩支市場價較高的絕版限定，再靠一些市價二三十元的普通限定和各種便利貼等文具湊數(shù)。”
小紅書、微博等社交平臺上也的確有不少“踩雷”筆記，有網(wǎng)友發(fā)布的“踩雷帖”表示，“500元買的福袋，包裝簡陋得過分，還有三套是相同款。”而評論區(qū)則指出，“人家500元都是有超值的大絕版，她這500元就差把清庫存寫臉上。”
不過，最終“勸退”閔亞的，是因為筆圈出現(xiàn)了太多真假混賣的賣家，“一種是專門真假混賣的線上店鋪，還有一種是筆圈私下交易時出現(xiàn)了不少自印復刻版。”閔亞告訴鋅刻度，“有不少聲稱是筆圈出筆的，其實是用別人拍的圖，高價出售復刻的筆。”閔亞在退坑前，在小紅書、微博和二手交易平臺都發(fā)布了不少實拍圖，就發(fā)現(xiàn)有人“盜圖”。
正因為亂象過多，各大社交平臺上出現(xiàn)了不少“鑒定辨別斑馬限定筆”的交流經(jīng)驗帖，甚至還出現(xiàn)了專門的“有償鑒筆”的生意，鑒別費為“2元1支”。
就連品牌方斑馬也開始從2020年提供無償鑒定以及交換同價值產(chǎn)品的服務，并且多次公布“鑒假數(shù)據(jù)”。其中，其2022年上半年的“鑒假數(shù)據(jù)”顯示，“應對數(shù)量521件，假冒品總數(shù)165件。”
事實上，在筆圈，不僅斑馬，百樂和派通等進口文具品牌的限定款都被“炒”出了高價，且成為了不少中學生沉迷的愛好。
這也改變了文具店。鋅刻度走訪西南地區(qū)多家文具店后發(fā)現(xiàn)，大部分文具店都將進口品牌“斑馬們”放在了更為鮮艷的區(qū)域，且往往標有“限定”等標簽。在其中一家文具店中，日本三菱限定鉛筆和中性筆分別售價55元和20元。在秋冬限定款中性筆的貨架上，共有“海月”、“花霞”、“蘿占”等限定色名稱，并貼有“我只是秋冬限定款外殼，我都是黑筆”的介紹。
“大部分初高中生都更愿意買日本的文具，百樂的果汁筆、斑馬的經(jīng)典款這些都是比較受歡迎的，價格在15-30元左右，限定款的價格也有一兩百元一支的，但他們可能更傾向于從二手市場收絕版的限定而不是新出的。”據(jù)文具店店員觀察，很多初高中生買日本品牌的筆往往兩種用途，一種是日常學習所用，“基本會選擇基礎款”，一種則是為了“集郵”收藏。
并且據(jù)店員介紹，“其實像國內(nèi)的品牌，包括晨光這些也推出過限定款，但學生們還是更愿意為進口品牌買單。”
而在小紅書上，有位名為“普普通通的文具店”的網(wǎng)友更新自己的營業(yè)日常，他曾提到自己也需要網(wǎng)上淘進口品牌以前的限定款，而根據(jù)他發(fā)布的營業(yè)情況，也不乏“分分鐘消費好幾百”的學生。其中，既有“爽氣買了三支斑馬限定”的小姑娘，也有“分分鐘消費300塊，就買了3支筆”的大客戶，還有“專門買進口文具，凡是新的都不會錯過”的老客戶。而這些大額單，都以三菱、百樂和斑馬等進口品牌為主。
然而，當進口筆成為不少學習博主的標配，掏空中學生們的錢包，國產(chǎn)文具品牌卻似乎未能在“筆圈”留下姓名。盡管國產(chǎn)文具業(yè)也頗具規(guī)模，不乏晨光、得力、齊心、真彩、愛好等文具品牌，但新一代的中學生們往往不愿為價格更低的國產(chǎn)文具買單了。
一個重要的原因是，國產(chǎn)筆不僅使用感飽受爭議，外觀設計、聯(lián)名營銷也總是“慢半拍”。
正如“同花順財經(jīng)”此前寫道，“依靠低價而占領市場的國產(chǎn)文具也許會成為中小階段學生們不得不的選擇，但當這群人隨著年齡增長，掌握了話語權(quán)與自主權(quán)，并嘗試過書寫體驗更好的進口文具后很難不反過頭來倒打一耙國產(chǎn)文具華而不實。”
“國產(chǎn)品牌出的限定，很多都是跟著進口品牌出，所以筆圈很多人會說國產(chǎn)的限定是仿版或者直接說假貨，這導致哪怕都是不二家的限定，國產(chǎn)筆的價格還更低，大家也不愿意買。”閔亞稱。
這也就不難理解，為何進口限定筆被“炒”出“天價”也有人蹲搶，而國產(chǎn)限定卻往往只能落得“文具刺客”之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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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)找人算命、測字、占卜、解夢、化解厄運、使用迷信方式治??；
2)求推薦算命看相大師；
3)針對具體風水等問題進行求助或咨詢；
4)問自己或他人的八字、六爻、星盤、手相、面相、五行缺失，包括通過占卜方法問婚姻、前程、運勢，東西寵物丟了能不能找回、取名改名等；
7. 文章標題黨，主要表現(xiàn)為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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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)內(nèi)容與標題之間存在嚴重不實或者原意扭曲；
3)使用夸張標題，內(nèi)容與標題嚴重不符的。
8.「飯圈」亂象行為，主要表現(xiàn)為：
1)誘導未成年人應援集資、高額消費、投票打榜
2)粉絲互撕謾罵、拉踩引戰(zhàn)、造謠攻擊、人肉搜索、侵犯隱私
3)鼓動「飯圈」粉絲攀比炫富、奢靡享樂等行為
4)以號召粉絲、雇用網(wǎng)絡水軍、「養(yǎng)號」形式刷量控評等行為
5)通過「蹭熱點」、制造話題等形式干擾輿論，影響傳播秩序
9. 其他危害行為或內(nèi)容，主要表現(xiàn)為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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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)法律、行政法規(guī)禁止，或可能對網(wǎng)絡生態(tài)造成不良影響的其他內(nèi)容。
二、違規(guī)處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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