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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慶期間,椰樹集團在抖音試水直播帶貨,因其一以貫之的“土味+出位”營銷風格,頻頻登上熱搜,僅在微博端#椰樹集團直播帶貨風格引爭議#這一話題就共獲得約3.5億次閱讀量,1.4萬討論次數(shù)。
而在抖音端,據(jù)灰豚數(shù)據(jù)顯示,10月1日以后,椰樹集團抖音賬號粉絲數(shù)以萬為單位增長,其中10月8日漲粉7.1萬,10月9日漲粉超過15萬。從試水直播前1萬左右的粉絲量,十天間增長到40萬左右,對于一個偏企業(yè)廣告性質的賬號來說,成績不可謂不喜人。
走進抖音椰樹集團賬號,在其置頂?shù)膬蓷l視頻中,可以窺見椰樹創(chuàng)作內容的高度統(tǒng)一:在一個充滿椰樹集團產品元素的寬闊場地,四位身材姣好的年輕女性穿著素色的緊身上衣配以黑色短褲,手中拿著椰樹牌的產品,跳著動作簡單的舞蹈,配以鏡頭簡單的推拉運動,畫風清奇。如果橫向比較,廣告中女性同部分舞蹈區(qū)博主相比穿著并不算暴露,甚至略顯質樸,但傲人的身材也的確給許多男性觀眾留下“想象空間”。
為什么椰樹集團的營銷能掀起如此高熱度的討論?除了略有擦邊,溢出屏幕的”土”感做出突出貢獻,鏡頭運動的僵硬,穿搭的土氣,舞蹈姿勢的單調,場景選擇的隨意共同組成了“很椰樹”的即視感。
將黑紅進行到底
回顧椰樹集團過往的營銷歷史,會發(fā)現(xiàn)其雷人出格的風格貫穿始終,尤其表現(xiàn)在王光興領導時期。
早在2009年,椰樹集團就隱晦地將“豐胸”作為重要賣點,納入廣告營銷中,采用“木瓜飽滿我豐滿”等字眼宣傳,被當?shù)毓ど滩块T認定為違規(guī),責令停止并罰款1000元。
2019年,椰樹椰汁更換新包裝,延續(xù)了“大胸美女”的代言風格,搭配“我從小喝到大”等暗示廣告語,遭到許多質疑,其也因妨礙公共秩序,違背社會良好風尚,被處罰款20萬。
而作為椰樹椰汁的代言人,徐冬冬與椰樹品牌的故事,也成為椰樹椰汁品牌的一個趣味性注解。在徐冬冬的回憶中,當年北漂的她,演員事業(yè)并不順遂。在朋友的點播下,徐冬冬開始走性感路線,拍攝了系列足球寶貝照片。正源于此,椰樹椰汁向陷入迷茫期的徐冬冬,提供了廣告拍攝邀約。
2021年,椰樹集團在其官方微博上發(fā)布招聘廣告,其“入學就有車、有房、有高薪、肯定有帥哥美女追”等字眼再次引發(fā)爭議,人民日報批其把低俗廣告當作宣傳風格,實在匪夷所思,創(chuàng)意可以有,底線不能無,央視則批評椰樹集團是“低俗廣告界的“老油條”。
然而面對眾多批評與處罰,椰樹集體在廣告營銷上始終只做輕微整改,依舊沿襲“土味”與“擦邊”的風格。為何椰樹集團會將“土味”與“擦邊”元素貫穿營銷始終,這將是本文探討的重點問題。
企業(yè)的歷史慣性
從歷史上看,椰樹集團在中國企業(yè)中算是資歷較深的國字號老前輩了。1955年,廣東省投資30萬在原日本所創(chuàng)辦的食品加工廠的基礎上建成了年產500噸的國營??诠揞^廠,這便是椰樹集團的前身。在改革開放期間,由于無法適應市場化轉型的巨變,1981-1985年間,??诠揞^廠連年虧損,在破產的邊緣輾轉徘徊。
而將罐頭廠帶出絕境的關鍵人物,正是如今椰樹集團的董事長王光興。在八十年代初期,市場遠沒有現(xiàn)在成熟,一個產品如果登上某衛(wèi)視的廣告,或是成為某國際運動會的贊助商,都會受到消費者的大力追捧。
對還在初步探索市場化的中國企業(yè)來說,它們需要面對從生產了就包分配,轉變?yōu)樾枰揽孔陨淼臓I銷推廣能力,將產品賣出的鎮(zhèn)痛,營銷對企業(yè)來說是需要現(xiàn)學的稀缺能力;而對消費者來說,“營銷”是十分罕見的,因而改革開放初,企業(yè)在營銷上的任何動作,對消費者來說都十分新奇亮眼,會給與相當積極的反饋。
在加入??诠揞^廠前,王光興任職于??陲嬃蠌S,任上他主導更換了“恭喜紅棗酒”的包裝設計,改為鮮艷的大紅色,一舉打開市場,這是其第一次用直白醒目的包裝贏得市場的認可。
對于產品外包裝設計,王光興一直有著自己“獨到”的見解,甚至喜歡在公司內部題字和寫對聯(lián)。在品牌創(chuàng)始初期,椰樹椰汁的外包裝由美工團隊負責設計,當時走的是小清新的風格。但隨后因美工團隊負責人與椰樹集團發(fā)生了矛盾,王光興索性親自操刀,用Word設計產品包裝,這一設計沿用到今天。
而人通常會基于自己過去的成功總結經(jīng)驗教訓,將其運用在之后的行動中,形成一種路徑依賴,如果這個人在企業(yè)中具有主導地位,那么他的經(jīng)驗很有可能變成企業(yè)的慣性,王光興在椰樹集團就扮演了這樣的角色。
如果回看兩千年前的中國廣告,以觀眾知名度最高的幾個舉例,如“恒源祥,羊羊羊”,“今年過年不收禮,收禮只收腦白金”“牙好,胃口就好,身體倍兒棒,吃嘛嘛香!”,椰樹集團的廣告與之相比并不算土氣,在中國廣告的萌芽探索期,直白指明賣點的廣告市場反響優(yōu)異,椰樹集團在營銷上的選擇有其歷史必然性。
而關于瓶罐上黑白紅黃藍的配色土氣問題,坦率說,至今許多視頻博主的視頻封面標題在設計上仍舊在沿用黃白、黃紅、藍紅等幾種色彩搭配,字號上追求大和醒目,與椰樹集團并無二致,人們自發(fā)的選擇或許已經(jīng)說明,這樣的設計雖然老土,但最能吸引眼球,最能在觀眾心中占據(jù)心智。
如果現(xiàn)在提到椰樹牌椰汁,你大概會想到“海南鮮榨”“不添加香精”等幾個關鍵詞,而如果此刻購買椰汁,大概率你會選擇椰樹牌。至少這些年來,椰樹集團的營銷從效果上看至少是合格的。
野蠻營銷背后的支撐
1)產品支撐
產品與營銷是1與0的關系,當我們討論椰樹椰汁營銷上的擦邊與土味時,很少有人會質疑椰樹椰汁在產品層面上的問題,相反在討論中我們反而記住了“鮮榨”“不添加香精”等標語,潛意識中強化了對其的認可。
三十年來,椰樹集團一直堅持使用新鮮的椰肉生榨提取制作,配料表干凈簡單,僅有水、鮮椰肉汁、白砂糖、酪朊酸鈉、單,雙甘油脂肪酸酯,木糖醇。三十年過去,社會依舊在熱議“??怂箍萍?rdquo;是否損害了我們的健康,可見大眾對椰樹集團產品理念相當認可。
鮮有人知,椰樹牌是中國首創(chuàng)的椰汁品牌。八十年代,如何保存鮮榨椰子汁是世界性的難題,由于鮮榨的椰肉富含油脂,很容易因為天氣原因而出現(xiàn)脹瓶,因此最早出現(xiàn)在市面上的椰汁都是用香精勾兌而成。
王光興帶領四個攻堅小組,重賞三十萬,經(jīng)過艱難的研發(fā),最終掌握了水油分離的技術,獲得了中國專利發(fā)明創(chuàng)造金獎。這才有底氣打出不添加香精的標語,憑借這一差異化特征成為行業(yè)龍頭。
2)時間支撐
凱文·凱利在《戰(zhàn)略品牌管理》一書中提出“品牌資產”的概念,品牌資產是存在于消費者頭腦中的品牌的認知,這些認知能給品牌帶來正面的收益。當我們在說椰樹集團的營銷又是熟悉的配方,潛在的這個“配方”就是椰樹集團的品牌資產,它或許包含顧客對椰樹罐身大字的深刻記憶,對椰汁口味上的認可等。而在心理學上,一個東西看的越多,你越會對它信任、覺得它越好,在購買時越會親近它,這被稱為多看效應。
因而你會發(fā)現(xiàn)諸如可口可樂等飲料公司很少更新自己的產品包裝;前幾個月,諸如小米、愛奇藝等公司花大價錢請設計師重新設計產品logo,但都只在原logo基礎上做出微調。企業(yè)都會管理自己的品牌資產,使產品在消費者心中形成一以貫之的認知記憶,便于多看效應的發(fā)生。
而在椰樹牌椰汁身上,多看效應十分顯著,三十年來一以貫之的包裝風格和廣告風格讓消費者對其更加親近。某種意義上,椰樹集團是“時間的朋友”,對包裝風格和廣告風格的堅持,多年后會不會被人津津樂道,冠以“經(jīng)典”“懷舊”“爺青回”等標簽,時間會給出答案。
營銷之下的企業(yè)困境
品牌最大的擔憂是被人遺忘,從營銷的角度看,椰樹集團以幾次低成本的直播,就帶動了微博端以億計的關注與討論,又一次強化了在消費者心中的心智記憶,實屬“贏麻了”。然而高曝光度的背后,直播銷售數(shù)據(jù)卻不盡如人意?;译鄶?shù)據(jù)顯示,最近一個月,椰樹集團直播總銷售額為9000多元,場均客單價僅67元,這與椰樹集團近幾年不溫不火的銷售數(shù)據(jù)遙相呼應。
椰樹集團的銷售額多年來在四十億上下浮動,增長已然見頂。除椰樹牌椰汁外,其推出的天然礦泉水、果汁等均市場反響平平,鮮有知名度。椰樹集團的業(yè)績增長嚴重依賴椰樹牌椰汁這一超級單品,產品創(chuàng)新乏力,很難找到第二增長點。據(jù)2019年統(tǒng)計數(shù)據(jù),椰樹椰汁僅占椰汁品類的26.32%,幾乎不及十年前市占率的一半,這意味著椰樹集團的業(yè)務“大腿”,也面臨著外部競爭的壓力。
另一方面,近年來植物蛋白飲料市場的擴張、以及陸續(xù)上市的椰汁類產品在不斷地沖擊椰樹集團的市場話語權。據(jù)《2020植物蛋白飲料創(chuàng)新趨勢》統(tǒng)計,2020年國內線上植物蛋白飲料市場高速發(fā)展,銷量增長18倍,銷售額增長近10倍數(shù),遠超其他飲料品類。
六個核桃、維維豆奶、豆本豆、OATLY等品牌均在植物蛋白飲料賽道發(fā)力,主打年輕、健康等賣點蠶食椰奶市場。而在椰奶領域,椰谷、可可滿分等主打椰汁的品牌,成立時間更晚,打法上更加年輕,迎合了年輕消費群體的一些新興場景,如日常的居家生活、日常辦公、咖啡廳、酒吧等,又推出低卡低糖系列,在營銷宣傳上更加年輕化、高端化。在一二線大城市,消費者越來越青睞直接購買椰青或進口椰子水等產品。椰樹品牌想要贏得未來年輕市場變得更加困難。
而在消費場景上,椰樹牌椰汁更對用于餐飲飲品消費和節(jié)日送禮消費等,消費頻次較低,企業(yè)的銷售額很難再上一個臺階。
結語
回顧椰樹直播出圈事件,背后既有企業(yè)的歷史慣性和出于對品牌資產管理、用戶心智占據(jù)的理性考量,也折射出椰樹集團自身產品單一、創(chuàng)新乏力、機制老化等諸多問題。
作為從改革開放中成功脫穎而出的國有企業(yè),椰樹集團某種意義上承載了許多國人的童年記憶,如今這個老企業(yè)又一次站在時代劇烈分化的十字路口,能否在老樹上長出新芽,這不是一兩次出圈的營銷能夠解決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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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)鼓動「飯圈」粉絲攀比炫富、奢靡享樂等行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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