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陳格雷（老小格）及團隊

這兩天偶像圈又出事了，唱《卷珠簾》的才子霍尊也成了混蛋，和他相戀9年的陳露一篇人生回顧，將霍尊狠狠摁在人頭滿滿的渣男板上，很難翻身。再加上吳亦凡、鄭爽、羅志祥、吳秀波等等，不斷證明著真人明星偶像的高風險性和道德脆弱性。

所以最近很多人都在熱議，虛擬偶像上位的春天是不是已經到了？

的確，相比于真人IP偶像的道德風險一不小心就能讓數億的投入化為輕煙，虛擬IP偶像確實更安全、更長期和可靠，至少不存在人設因現(xiàn)實生活而崩塌的問題。

老小格認為，紅利是有的，但現(xiàn)在改變不會大。

對虛擬人利好的事確實有一些：

比如經典品牌屈臣氏的一款新產品，印上了虛擬人明星IMMA的形象：

又比如新消費品牌鐘薛高，找了國內虛擬人「阿喜Angie」，作為特邀的品鑒官：

還推出了短片——

其他幾位國內比較著名的虛擬人偶像，如翎、AYAYI、集原美等，據IP蛋炒飯所知，也都在和眾多大品牌洽談合作。

而大品牌推出品牌虛擬人也正在成為一種風潮，花西子、ELLE、卡姿蘭等紛紛推出了自己的IP角色。

這些是不是可以說明，借著頂流真人偶像的倒下或噤聲，虛擬人/虛擬偶像正在趁機大爆發(fā)上位，占據空出來的市場空白呢？

未必。

坦率說，虛擬人現(xiàn)在還遠遠不足以取代真人偶像，在一段相當長時間里，虛擬人最多能在品牌營銷活動中起輔助作用，離大規(guī)模運用還差一兩個關鍵臺階。

比如剛才提到的、鐘薛高用阿喜作品鑒官，也只是眾多宣傳視頻中的一條，其他的片子仍然都是真人演繹的。

又比如，離吳亦凡的倒下間隔才一個多星期，京東就宣布，以肖戰(zhàn)作為京東電器的代言人，并進行大規(guī)模推廣，其力度遠遠大于任何虛擬偶像的合作。

顯然，對于大品牌來說，真人偶像仍然在傳播效果和銷售效果上更有保證。

同樣，虛擬偶像天團現(xiàn)在也還沒有真正破圈，目前還是只在二次元亞文化和小眾年輕人真正受歡迎，普羅大眾和主流市場對這些虛擬天團的看法，更多是新奇感，而沒有更多的接受，虛擬天團還需要時間進行孕育。

所以，老小格認為，真人偶像的頻繁出事，對虛擬人/虛擬偶像只是有一點利好，但不足以有質的大變化。

因為各種條件不成熟制約了數字虛擬人/虛擬偶像。

制約虛擬人/虛擬偶像大爆發(fā)的條件是多方面的，既有人性的心理因素，也有社會的共識因素，既有技術表現(xiàn)力不夠的因素，也有平臺還不夠成熟的因素。

1 人性的心理因素

追星和認定一個偶像，是人性成長中很自然會發(fā)生的事，也往往是自我完善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而且有一個必須承認的事實是：

人性中的“性”引擎，是推動人性發(fā)展的最重要原動力，這和青少年成長的路徑一致的，青少年長大成人，基礎就是性成熟帶來的改變。即使對于成年人來說，尋找偶像，也往往是先從自身的性不滿足出發(fā)的。

人們需要偶像首先滿足“性”的投射，和“愛與被愛”的渴望。

因為人就是人，不是神也不是超人，在追星偶像上，人首先是體現(xiàn)為哺乳動物的動物性身份的滿足，其次才是其他社會人的身份提升。

因為道德能產生好感，卻無法產生足夠的激情，激情發(fā)自人性的潛意識，主要來自性感和顏值，才能產生性原力的心理投射。

這就是為什么，我們很難讓人們只去粉純道德楷模為超級偶像，只能要求一個性感的、有顏值的偶像有道德的自律性和保持正能量。

顏值即正義其實只是在掩飾顏值即激情的真相，能夠真正引發(fā)激情的，還得是一個性感、帥氣或漂亮、能勾起情感沖動的人。

同理，對顏值和性感的追求，往往越真實越有感受，要求對象盡可能真實。

因為真實性，就是真實的性。

這正是“虛擬偶像”和“真人偶像”相比，最大的差距和不足。

按照“自我同一性”原則，人們需要一個看得見、摸得著的活生生的形象作為自我投射的代表，人們會在公眾人物中尋找具有自己欣賞的特點的人物，成為偶像，從這個角度看，明星偶像其實是追星者們的理想自我。

正因為如此，虛擬人/虛擬偶像其實還很難真正占據真人偶像崩塌后留下的心理空位，因為真實性不足，導致心理投射的不足，或者說不過癮。

對這個觀點，我知道馬上就會有質疑——

那為什么還會有虛擬偶像引起年輕人的狂熱追求呢？為什么虛擬偶像的發(fā)展還在蒸蒸日上、越來越多粉絲呢？

原因是在新的Z世代的年輕人群中，出現(xiàn)了“虛擬原住民”。

Z世代年輕人從一出生，就與數字世界的發(fā)展同步。

我用“虛擬原住民”來描述他/她們，是因為，年輕人從出生開始，就和互聯(lián)網的發(fā)展同步，從小就主要生活在二次元空間中，對他/她們來說，虛擬的世界更親切、更熟悉、更能寄托想象力，所以，他/她們可以接受，將自己的性心理投射到虛擬的角色上。

前提是生活方式的不同，只有主要生活在異次元空間的人，才更可能對異次元偶像產生“性”的移情。

這也是為什么，目前走紅的虛擬偶像，粉絲以宅男為主，主要是女性角色。這一定和男女生的心理結構差異有關，男性更容易用抽象思維完成性感投射，而女性對性感的感受會更具象化。

這就形成了兩個圈層：虛偶圈和飯圈，一個以年輕小宅男為主，一個以女生為主（從年輕女生到姐姐媽媽團都有），兩者的人數差距、行動力、狂熱程度差別還是相當大的，小宅男們即使很狂熱，也很難被社會感知，因為他們的偶像是虛擬的，不會在現(xiàn)實中興師動眾，也不太可能成團行動。

當然，也有不少女生也會粉虛偶，原因是自我投射而非性心理投射，也不會很狂熱。

所以，在真實感沒有充分解決之前，虛擬偶像全面上位、與真實偶像分庭抗禮是做不到的，即使一個頂流偶像倒下，也不太可能發(fā)生向虛擬的大規(guī)模轉移。

而解決真實感是個非常系統(tǒng)、豐富的大工程：既要有非常逼真的虛擬形象，還要有非常逼真的動作，非常真實感的AI化交流，以及非常逼真、讓更多人沉浸其中的場景，以及各種真切的應用。這些都不是現(xiàn)在能馬上做到的，我會在后面幾章繼續(xù)講述。

目前社會對虛擬人/虛擬偶像的認知，還沒有達到足夠的社會共識。

在社會化結構上，虛擬化的場景/角色，仍然是邊緣性的、非主流的，主要存在于動漫、游戲當中。

即使今天網絡已經非常發(fā)達、覆蓋了人們的生活，但仍然主要是以真實視頻+文字+實際化的應用存在，像電影“頭號玩家”式的生活方式，還僅僅出現(xiàn)在電影和影視劇中，沒有真正出現(xiàn)在生活中。

即使是一個非常動漫化、二次元化的年輕人，也僅僅是將一張“王者榮耀”的成績單截圖發(fā)在社交網絡上，從而在現(xiàn)實世界中彰顯一下自己在虛擬世界的成就。

又或者像“原神”、“第五人格”、“明日方舟”的玩家一樣，通過去購買相關的手辦、潮玩、衍生品，在現(xiàn)實世界通宵排隊去搶購，來打通虛擬與現(xiàn)實世界的聯(lián)系。

這些都是很淺層次的連接，還不是共融和互通。

解決這個問題，需要“元宇宙”的一步步來臨。

“元宇宙”目前仍然眾說紛紜，它既會是一個電影“頭號玩家”式的全游戲化沉浸世界，也會是像馬化騰所說的“全真互聯(lián)網”，也會是像拼多多所說的，未來是“COSTCO+迪士尼”，也會和近一年大舉發(fā)展的NFT息息相關。

下圖概括了目前比較公認的、元宇宙的八個標準：身份、朋友（社交）、沉浸感、低延遲、多元化、隨地、經濟系統(tǒng)和文明。

我認為，“元宇宙”必然是現(xiàn)實和虛擬全面包容在內的，虛擬全面滲入現(xiàn)實，現(xiàn)實也充分虛擬化游戲化。

這遠遠沒有形成社會共識。

前一陣子，有一篇抨擊網絡游戲的文章引起了極大的震動，當天就讓相關的企業(yè)市值蒸發(fā)了3000億元。這篇文章將網游斥之為“精神毒品”和“電子毒品”，引起了很大的擔憂。

的確，不少游戲的成癮是需要控制的，但不能一棒子打掉所有的網絡游戲，這樣會后患無窮，傷害性更大。

當有人在擔心游戲的沉浸性會讓人上癮時，有沒有想過，人生即游戲？未來即游戲呢？

因為，未來一定不是去游戲的世界，而是更加游戲化的世界。

如果將現(xiàn)實化的生活、商業(yè)、社交進一步與游戲融合，那還需要擔心游戲的沉浸與上癮嗎？我們總不可能不對生活上癮吧？不對事業(yè)上癮吧？不然就成為了厭世主義者了。

在未來元宇宙的架構上，游戲化是不可缺少的底層邏輯。如果我們不讓新一代人接觸和理解游戲，那更有可能造成的后果是：失去未來的競爭力，這種禍害當然會更大。

如果不讓下一代懂游戲，

那他們將會

無法適應未來……

話題說回來，虛擬偶像能夠真正和真人偶像分庭抗禮的時代，一定是社會共識達到的時代。

現(xiàn)在時機還沒到，需要虛擬與現(xiàn)實融合的、足夠強大的網絡世界支撐。

現(xiàn)在能做的，就是別把未來的路以衛(wèi)道士之名堵死了。

現(xiàn)在虛擬偶像的表現(xiàn)力，還無法撐起超級偶像需要的強大體驗。

最明顯的表現(xiàn)是，那些在全球社交網絡上大出風頭的超級寫真虛擬人，往往只有精美的圖片，而極少有視頻，即使有也只是很短的短片。

原因很簡單，現(xiàn)在做超級寫真虛擬人（METAHUMAN）的視頻，要么還做不到，要么實在是成本太貴了，哪怕只是一條短短的小片子，只要能讓METAHUMAN真正動起來，很生動，其成本就已經超過了一條耗資很高的廣告片。

可能只有行內人才知道，實際上現(xiàn)在超寫真虛擬人的大部分圖片，都采用的是“換頭術”，即場景和人身都是實拍，然后把頭部換成超寫真的虛擬3D人模型，然后再經過高成本的渲染來能完成。

而即使如此，這個超寫真的虛擬3D人模型的建模，也是成本非常高，對精度和細度以及渲染的要求，也不是輕松能達到的。

另一個實際情況就是：超寫真虛擬人的現(xiàn)場直播還不夠給力，往往運算不過來，出現(xiàn)卡殼和掉幀是常見的事，做到即時渲染生成的精度也往往不足。

這就造成一個現(xiàn)實情況：凡是能現(xiàn)場直播的虛擬人，往往不夠真也不夠美；那些足夠真又足夠美得打動人的虛擬人，就只是圖片而已。

目前無法兩全。

現(xiàn)在能大規(guī)模進行直播應用的虛擬人，還是以二次元的、紙片化的、不夠3D精度的虛擬角色為主，只有她們能用相對低的成本，實現(xiàn)頻密的、不斷的直播。

這些技術上的不足，造成的是藝術表現(xiàn)力的不足，也造成了虛擬人要么主要停留在圖片上，要么在直播上相對難以足夠精致，出圈效應也不足。

總之，一個足夠美、足夠動人、足夠真實、足夠智能互動、還能活蹦亂跳的數字虛擬偶像的全方位體驗還沒有出現(xiàn)。

但這是能夠解決的，數字虛擬人的仿真能力，會以每年不斷進行多次迭代的方式前進，并一步步到達。

4 需要平臺支持

從表面上看，虛擬人/偶像是一種娛樂。

但本質上，它其實是新的網絡應用服務。

所以，如同所有其他網絡應用服務，如社交、電商、外賣一樣，虛擬人/偶像需要有強大的、專門的平臺支持。

一定不要小看平臺支持的關鍵重要性，如果沒有，那數字虛擬人最多也就是一組圖片、幾條短視頻、幾場直播、一兩個天團的演出而已，像現(xiàn)在一樣，很難對傳統(tǒng)生態(tài)產生沖擊。

比如說在過去幾年，開發(fā)虛擬偶像其實真的只是大公司的燒錢游戲，據老小格所知，一個四人二次元偶像天團，就可以在短短兩三年內，燒掉一家游戲公司超過五千萬的資金，這還只是中型規(guī)模。

就以現(xiàn)在相當火熱的A-SOUL天團為例，背后就同時有字節(jié)跳動、樂華娛樂等實力大廠的高額投入，以及大量費錢費力的技術支持才能做到。

著名二次元虛偶洛天依在前期開發(fā)時，就在動捕技術、音樂UGC技術上有巨額的投入，以至于現(xiàn)在雖然知名度很高、出場費也很高，但也仍然沒有收回成本。

但如果有強大的平臺支持，情況就不一樣了。

數字虛擬人就能夠持續(xù)地成為互聯(lián)網的基礎服務，從購物到娛樂、從教育到新聞、從內容到社交、從現(xiàn)在的網絡到元宇宙。

而且最重要的，是實現(xiàn)——平臺+眾多創(chuàng)意小公司的共贏生態(tài)。

即使只是一個小創(chuàng)意團隊，只需要創(chuàng)意和設計力量，也能通過平臺的支持，解決數字虛擬人的高成本開發(fā)問題，這樣就能真正讓有創(chuàng)意的小公司也能做成大事，做出和運營出超級虛擬人或虛擬偶像。

只有到這個時候，虛擬偶像和虛擬人才能真正全方位產業(yè)化，和真人偶像分庭抗禮。

現(xiàn)在正在進入轉折點——

虛擬人/偶像產業(yè)，會從以大公司為主的運營體系，向大平臺+眾多小公司的生態(tài)改變。

目前在正在做、正在發(fā)展的幾個大平臺，是阿里系的虛擬人購物支持平臺；百度的數字明星運營平臺，這是已經浮出水面的。

還沒有浮出水面的，有騰訊的元宇宙化新游戲平臺開發(fā)；字節(jié)系的虛擬世界項目開發(fā)；拼多多的新拼團世界開發(fā)；等等。

以及華為及眾多智能電子品牌等正在做的數字人平臺開發(fā)。

讓我們拭目以待，IP蛋炒飯還會在后續(xù)文章中，充分介紹各種數字虛擬人平臺的發(fā)展新動向。

最后，老小格再談談本文的主題：虛擬偶像能取代真人偶像嗎？

從人性的需求看，真人偶像永遠有不可取代的價值。

虛擬偶像是否會取代真人偶像，成不成功，都不影響虛擬人是否成為未來主導。

也許這個問題根本不重要……

從未來的發(fā)展來看，數字虛擬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——

去和最新最強的技術結合，落實到各種實際的應用上去，發(fā)展和完善我們的虛擬+現(xiàn)實生活 ……（這也正是IP蛋炒飯正在研究和做的事，歡迎探討及合作）

還有一定會發(fā)生的可能：

也許所有超級真人偶像，

最后都會被再造成虛擬偶像，

細思極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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